Documentaries on Singapore & Lee Kuan Yew
Time Nor Tide, Remembering Lee Kuan
Yew
光耀一生:建国之路
1. Forging A Nation
2. 10 Men 10 Years Shaping A Nation 1965-1975
3. (Part 1) - Building A Nation 建国之路
4. (Part 2) - Putting Singapore On The Map 让新加坡登上国际舞台
5. (Part 3) - Public Man, Private Life 人生轶事
Lighter Moments of Lee Kuan Yew
李光耀悼念其夫人的信: 没有她,我会是个不同的人
截至发稿时间(3月18日晚11点30分),李光耀资政病危,病情进一步恶化,目前在重症监护室抢救。为您祈祷,在五十周年庆见证您领导的新加坡五十年的繁荣!
李光耀与爱妻柯玉芝
(李光耀 于李资政夫人葬礼 柯玉芝1920-2010)
古人建立了哀悼的仪式,让家人和朋友表达共有的悲伤,并不对死亡表示畏惧或厌恶,而是对死者的尊敬,及安慰将会想念往生者的还活着的人。我想起了我外婆在约75年前逝世时的哀悼仪式。一连五个晚上,家人聚在一起赞扬她,并在一个专业送葬人的领导下,对她的去世嚎啕和哀悼。人们已经不再遵守这样的仪式。我们的悲伤将以个人对家里的女家长的悼念来表达。
在2003年10月当她首次中风时,我们强烈地感受到人总要面对死亡。
我和妻子自1947年便在一起,超过了我们四分之三的人生。我对她逝世的悲伤非言词所能表达。但今天,回想起我们共度的日子,我要选择歌颂她的人生。
在我们安静的时刻,我们会重温我们的生活和在一起的日子。我们是幸福的。在我们生命的重要转折点,我们得到命运的眷顾。
我是个在前莱佛士学院(Raffles College)的教育被中断的年轻人,没有固定的工作或专长。她的父母并不认为我是合适的女婿。但是她对我有信心。我们相互许下了承诺。
我在1946年9月决定到英国修读法律,她则回到前莱佛士学院,尝试争取每年只颁发两份的女皇奖学金。我们知道只有一名新加坡人能够获得奖学金。我有了所需的资源,因此便乘船前往英国,并希望她在得到奖学金后可以和我会合。如果得不到奖学金,她必须等我三年。
在隔年,也就是1947年6月,她获得了奖学金。但英国殖民地政府却不能为她在剑桥找到一个学位。
通过菲茨威廉学院(Fitzwilliam)的主管书记,我得知我的学监威廉·撒切尔(W S Thatcher)是格顿学院女院长(Mistress of Girton)巴特勒小姐的好朋友。他给我一封介绍信。巴特勒接见了我,我向她保证芝大概会考获“一等荣誉学位”,因为她在前莱佛士学院的表现比我杰出。我到剑桥时迟了一个学期,却以一等的成绩通过第一年的资格考试。她查核了芝的考试成绩,决定在同年10月让她入学。
我们之后便一直相伴。我们在1947年12月于史特拉福(Stratford-upon-Avon)秘密结婚。在剑桥,我们两人都全力以赴。她用了两年时间,考获法科双重第一荣誉学位。我也获得双重第一荣誉学位,名列榜首,但却用了三年时间。我们没有让导师失望。我们的第一荣誉学位让我们在生活上有了好的起步。回到新加坡后,我们同时在马六甲街生意源源不断的黎觉与王律师馆(Laycock & Ong)获得法律助理的职位。然后,为了让父母和朋友满意,我们在1950年9月第二次正式结婚。她从事产权转让和法律起草事务,我则从事诉讼。
我们的大儿子李显龙在1952年2月出生。她拿了一年的产假。同月,律师馆的高级合伙人黎觉,要我处理邮电制服职工联合会的案子。他们正同政府谈判更好的雇佣条件。谈判陷入僵局,他们决定罢工。这是场争取公众支持的战斗。我成功地通过报章和电台,传达了他们的要求的合理性。两个星期后,他们争取到政府的让步。因产假留在家中的芝,改进了我草拟的声明,让它们更简单和清楚。
这些年来,她影响了我的书写方式。现在。我使用简短的句子和主动的语气。在我们彼此适应和包容的同时,我们逐渐影响对方的方式和习惯。我们知道我们不能一直停留在不切实际的恋人的阶段,生活是永无休止的挑战,不断有新的问题需要解决和处理。
我们有了多两个孩子。玮玲在1955年出生,显扬则在1957年出生。在她的教导下,他们行为端正、有礼和能够体谅他人,从不因为父亲是总理而仗势欺人。身为律师,她有足够的收入,让我不用为孩子的将来操心。
她看到我在年轻时没有掌握华语所付出的代价。我们决定把三个孩子都送到华文幼稚园和学校。她确保他们在家里学好英文和马来文。她的培养,为他们在一个多语文的区域生活作好准备。
我们从不因为孩子的养育或钱财上的问题争吵。我们的收入和资产平均拥有。我们是彼此的知己。
她的生活乐趣很简单。我们在黄昏时在总统府的花园漫步,我也打高尔夫球来松懈心情。有了孙子女后,她会带他们到总统府内的池塘喂鱼和天鹅。然后,我们便游泳。她对周遭的环境很感兴趣,比如,许多不同种类的鸟被吃昆虫和植物的八哥和乌鸦赶走了。她发现花园的管理员清除杂草,也喷洒杀虫剂控制蚊子,因此消灭了鸟儿进食的昆虫。她阻止管理员这么做后,那些鸟儿便飞回来了。她把绽放香味的花朵放在游泳池四周,一边游泳一边闻花香让她开心不已。她知道每一种花的一般名称和学名。她对词汇有巨大的吸收能力。
她在前莱佛士学院就读时主修英国文学,并大量地阅读,包括简·奥斯丁(Jane Austen)和托尔金(JRR Tolkien)的著作、修昔底德(Thucydides)的《伯罗奔尼撒战争》(The Peloponnesian Wars)和维吉尔(Virgil)的《埃涅阿斯纪》(Aeneid),还有《牛津食品指南》(The Oxford Companion to Food)、《东南亚的海鲜》(Seafood of Southeast Asia)、《马来亚路边常见树木》(Roadside Trees of Malaya)和《新加坡鸟类》(Birds of Singapore)。
她协助我草拟人民行动党的党章。在1954年11月4日于维多利亚纪念堂召开的首次会议,她召集了创党成员的妻子,为要上台的人缝制徽章。我第一次在丹戎巴葛竞选时,我们在欧思礼路的住家,成为分配由支持者提供的车辆载送选民到投票站的总部。她警告我不可以相信我的新伙伴,也就是由林清祥领导的左派工会人士。对林清祥从未派他们的中学生助手到丹戎巴葛为我助选,却要求使用我的支持者提供来载送丹戎巴葛选民的车辆,她感到愤怒。她有辨识一个人的性格的特殊能力。有时候,她会警告我提防某些人,结果证明她通常是对的。
当我们快要加入马来西亚时,她告诉我我们不会成功,因为巫统的马来领导人有全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他们的政治也是以种族和宗教为根本的。我回答说我们必须取得成功,因为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然而,她是对的。我们还不到两年就被迫脱离马来西亚。
当分离近在眉睫时,律政部长巴克负责草拟相关的法律条文。但他没有纳入联邦政府保证遵守公用事业局和柔佛州政府之间的两项水供协定的承诺。我请芝把这加进去。她草拟了这项承诺,作为马来西亚联邦修正宪法的一部分。她用词精准和严谨。这项修正条文成为分离协议的附录,我们并在联合国把它记录在案。
当时的共和联邦大臣亚瑟·巴谭里(Commonwealth Secretary Arthur Bottomley)表示,如果其他联邦要分离,他希望他们的作法能够像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一样有条理。这是对巴克和芝的专业水平的赞赏。每次马来西亚的马来领导人恫言切断水供,这个马来西亚政府在宪法里作出的清楚和庄严的承诺都会让我感到放心,因为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第一次中风后,她失去了左边的视野。这影响了她的阅读速度。她学习适应,以一把尺来帮助她阅读。她每天傍晚都游泳,并保持健康。她继续陪我出国,中风后仍维持活跃。她同家人和老朋友保持联系。她听她所收藏的音乐光碟,主要是古典音乐,加上一些经典金曲。她幽默地把生活分成“中风前”和“中风后”,就像“公元前”和“公元后”。
她对同她有交往的人都很友好和关切。她同她的女性保安人员谈笑,并以友善和开朗的方式纠正她们的英文文法和发音。她在国立脑神经医学院时,这些前保安人员前去探访她。我在这里感谢她们。(附录A)
2008年5月12日的第二次中风对她的健康影响更大。在一组杰出的医生、外科医生、治疗师和护士的帮助下(附录B),我鼓励她和为她打气。
她的护士、保安人员和女佣,都因为她的热情和体贴而非常喜欢她。她咳嗽时会用小枕头掩着嘴巴,她担心她们会受到感染。
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但声音却变微弱了。我吻她的面颊时,她叫我不要太靠近她,以免感染到她的肺炎。我告诉她不用担心,我的生活活跃,医生说不太可能受到感染。在医院里收到一些桃子后,她吩咐女佣带一个回家让我在午餐时吃。我是她的生活的中心。
2008年6月24日的电脑断层扫描显示,她的右脑再次出血。药物和手术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只能尽量让她感到舒适。
我在2008年7月3日把她带回家。医生估计她只能支撑几个星期。她却在两年三个月后的10月2日才逝世。
她保持清醒。这段时间让我和孩子逐渐接受不可避免的事实。在最后的几个月,她的功能衰退,她不能说话但仍然清醒。她每晚都期待我跟她讲话。
她告诉我她的最后愿望,是吩咐孩子把我们的骨灰放在一起,就像我们生前不分开一样。
她最后两年的生活是最艰难的。在接连的小中风后她卧床不起。她不能说话,但还是清醒的。每晚,她都会等我坐在她身边,告诉她我今天做了些什么和唸她最喜欢的诗。然后,她才会安睡。
对我们在一起的63年,我有珍贵的回忆。没有她,我会是个不同的人,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她为我和我们的孩子奉献一生。我需要她的时候她总是在我身边。她度过了充满温暖和意义的一生。
我应该从她有意义的89年生命中得到安慰。但在这最后告别的时刻,我的心是充满悲伤的。
李瑋玲(李光耀女兒):他們不是一見鍾情,卻是永遠的承諾http://m.cw.com.tw/article/article.action?id=5065637#sthash.4gnW7HBE.ne8dPlLV.dpbs
2010年,李光耀的女兒李瑋玲在新加坡英文媒體《The Sunday Times》的專欄,首度透露父母親終生不渝的愛情故事。同年八月,她又寫了一篇專欄〈很難接受所愛的人受苦〉,陳述自己與父親對母親臥病在床的不忍與痛楚。
《天下》取得新加坡報業控股集團(Singapore Press Holdings Limited)授權,摘錄其中精華部份。 (2010-10-06 天下雜誌 457期
文/蕭富元整理)
照片上八十幾歲的老夫妻,手勾著手,坐在大紅玫瑰拼成的兩顆同結心型圖案前,笑得好燦爛。
兩年前的情人節,新加坡內閣資政李光耀和妻子柯玉芝,破天荒拍下這張應景情侶照。三個月後,柯玉芝腦中風,從此不能言不能行。上星期,和李光耀結褵六十三年的柯玉芝病逝家中。
柯玉芝是銀行家的女兒,十七歲進入孕育新加坡政商菁英的萊佛士書院,是學校唯一的女生,在校認識小她兩歲的李光耀。柯玉芝是英國劍橋大學法律系高材生,也是高薪的專業律師,卻終生熱愛文學。妻子生病後,李光耀不論多忙,每晚回家,都會為她朗讀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以及她最愛的珍奧斯汀小說。
今年九月,李光耀接受《紐約時報》專訪,談宗教、冥想以及如何照顧病妻,他叱吒亞洲政壇超過五十年,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刻。「該怎麼辦?我能做什麼?我不能被打垮,人生還是要繼續下去。」
李光耀夫婦的女兒李瑋玲,是新加坡國立腦神經醫學院院長,專長小兒神經醫學與癲癇。五十五歲的李瑋玲至今保持單身,去年,老爸李光耀談到新加坡生育率太低,有三分之一的男性和女性是單身,「我女兒是其中之一,我能怎麼辦?」
六月,李瑋玲在新加坡英文媒體《The Sunday Times》的專欄,首度透露父母親終生不渝的愛情故事。八月,她又寫了一篇專欄〈很難接受所愛的人受苦〉,陳述自己與父親對母親臥病在床的不忍與痛楚。《天下》取得新加坡報業控股集團(Singapore
Press Holdings Limited)授權,摘錄其中精華部份。
我從夢中醒來。看看手錶,凌晨四點。
我想記住這個夢,於是立刻起床寫下來。在夢中,我好像同時在家、又在某個陌生的地方。突然間,一隻怪物出現,要攻擊我。我和怪物搏鬥,但它的力量愈來愈強大。我不出聲,也不覺得怕。
媽媽出現了。她默默走向我們,不屑地揮揮手,妖怪旋即夾著尾巴跑走了。
這就是媽媽處理問題的態度,毋須贅言冗行,只是沉默有效地做事。就在那時,我醒來了。上樓去母親的房間看她,她睡得很安詳。
永不撤退的精神後勤
媽媽虛弱臥床已有兩年又三個月,在這短暫的夢境裡,我又看到她過去健康的模樣。不論是睡是醒,媽媽在我的夢裡顯奇蹟,我一點也不驚訝,因為我們母女之間,總是能夠靈犀感應。
有一次,我住在哥哥顯龍家,牙刷磨損了,得換一支。我幾乎不逛街購物,於是,就跟往常一樣,告訴媽媽我需要一支新牙刷。我們不住在一起,擔心打電話會吵醒她,所以寫了一封電子郵件給她:「媽,我要一支牙刷。」
她回信給我:「我感應到了,剛剛才拿了一支牙刷要給你。不過總有一天,commissariat 會不在你身邊。如果你不知道這個英文字,去查字典。」
她說中了,我沒聽過這個字,我不知道哥哥家的字典放在哪裡,晚餐席間,我問哥哥。他當然知道,解釋說commissariat是負責軍隊軍需補給的單位(編註:台灣稱為後勤司令部)。
如今,媽媽不再是我的後勤司令了。更糟的是,她也不能做自己最喜歡的閱讀。媽媽興趣廣泛,懂得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只要翻翻她的書架就能一窺究竟。
書架上有幾本新加坡動植物的書,還有一本童謠精裝書,她以前會念這本書給孫輩聽。在她的孫輩中,我那個得白化症的姪子最喜歡和她一起念這本書。
還有幾本講佛教、印度教的書,詹姆士國王欽定版本的大字本聖經,也有很多談印度種姓制度的書,和一本描述印度河谷哈拉帕古城的書。
另有六本馬來辭典、字典,也有一本書談華人習俗和象徵,當然也有很多詩集,包括吉卜齡詩選。媽媽還有一些非常有文化的書,像是《源氏物語》、潘乃德的《菊花與劍》、衫本——稻垣鉞子的《武士的女兒》、珍奧斯汀的小說,還有我小時候非常喜歡的《清秀佳人》。
現在是清晨五點半,我剛剛又去了她的房間,她還在睡。我安慰自己,至少她睡著,對自己不幸的處境不會有知覺。
我試著入睡,卻輾轉難眠,不是因為那個夢,而是想到媽媽艱困的處境。她的三個子女、我的嫂嫂和弟媳、以及母親最疼愛的姪女,對她的困境,有著刻骨銘心的感受。但最痛苦也最堅忍承受的,是我的父親。
人生本有生老病死,我坦然接受生命不仁的事實,我自己也不是一路順遂,卻從無怨尤,我認為痛苦會讓人更堅韌。但我發現,無法接受媽媽正在受苦,佛家說,懷有慈悲心卻無罣礙,是最有智慧的,但是,不幸的事情發生在媽媽身上,很難如此豁達。看她痛苦,我實在無法抽離自己。
不過,我無法再讓她回到○八年五月十二日大中風前的樣子,中風之後,她就一直受苦至今,我父親也是。
這份愛 深淵與深淵相應
我看過一份研究,說外表會影響人的第一印象,但這無法解釋為什麼有的人會彼此偕老,維持長期關係。承諾是維繫這種關係的重要變數。
我的父母就是這種特別的關係。他們當然不是一見鍾情,他們互相吸引的地方,主要也不是外表,而是個性與知性兼具。
他們不只是情侶,更是摯友。他們從不去計算誰在這段關係裡付出比較多,他們是無條件的相愛。
母親○三年第一次中風前,生活以父親為重,照顧他的每一個需求。中風後行動不便,母親顯得格外脆弱。此後父親的生活重心就放在母親身上,即使當時他擔任內閣資政,工作繁忙,在安排自己的工作計劃時,一定會兼顧母親的需要。
他照顧她的健康,強迫她每天游泳運動,並且監督她複雜的醫療用藥過程。他一天會替她量幾次血壓
,直到我找到陳崇銘醫師,陳醫師發明一種血壓計,可以像手錶一樣戴在手上。隔天,陳醫師來家裡拿手錶血壓計,分析血壓紀錄,母親還跟他說:「我比較喜歡讓我的先生替我量血壓。」
母親第二次中風後,臥病在床,無法陪父親出國或參加社交活動,父親每晚回家,都會花一兩個小時陪母親,告訴她一天生活,並大聲朗讀她最愛的詩給她聽。
父親把又厚又重的詩集放在一個大型樂譜架上。有一晚,他在朗讀時睡著了,猛然往前一點,撞到金屬做的譜架,臉上多處擦傷。他罵自己不小心,還是繼續為母親大聲朗讀。
一見鍾情固然罕見,通常也難持久。我父母的愛情也難能可貴,他們是彼此的靈魂伴侶,美滿的婚姻持續超過六十年。
但他們從來不公開示愛,連在私底下,也很少擁抱、親吻。母親第二次中風後,我第一次看到父親親吻母親額頭安慰她。他們似乎不需要用戲劇化的肢體語言來表達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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